第157章 第十九回 下(2/4)
势,高高低低的音调,说出同一句话来:“贼兵,你还俺的清白来,你还我的命来!”
贼兵鬼哭狼嚎,瑟瑟发抖,但没有忘记射箭的程序,正待松弦,却晚了一步:天空呼啦啦响起异常动静,待到反应过来,抬头张望,头顶上早已坠落无穷无尽的物件,垂头一看,有女人的针线,婴孩的尿布,男人的幞头,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可每样东西全都带着鲜血,——全是在砍杀滋村村民时看见了不屑一顾的寻常之物。
见此,一个当官的率先哭着喊着后撤:“不好了,这是死魂灵们持拿自家的东西前来向我等众人索命复仇了!”
结果全体贼兵疯狂后撤。
有人跌到了,正好给自家拿着的戳有人肉的刀子给刺中。
或者给地下正在滚动的女人脑袋给绊倒的。
还有给自己人没收回又发出的箭镞射死的……
北岸的崩溃便是南岸的奋进,不多一会儿工夫,棺材和棺材之间连接上了绳索,最终绳索与棺材组合,变成了横跨水面的浮桥。
南岸的三股人马跨上浮桥,一股脑儿到得对岸去,很快便消失在黑浓的夜色迷蒙的雾气里。
这是一间从前堆放香烛的禅房,如今虽空空如也,但余香袅袅,不绝如缕,缕而不散。王不换不知道自家现在身处何处,但通过吸入鼻子的饭菜油烟气味,判断这是到了洛阳,给拘押在馆驿屋子里,多半不再走了。
王不换清楚,不论是李唐的藩王还是安燕的亲王,在京城都有独立的馆舍,是独立王国,外人很少能得以进来窥见一二的。
王不换身上穿着双重甲衣,这东西原是他率郑国渠从金乃惜家里掠得的,现在几乎成了囚禁他的牢笼,给他输送源源不断的寒气和动辄得咎的憋屈,——连偶尔放个烘烘然的臭屁都能瞬间变成一股冷飕飕的浊流钻入鼻腔,所谓的作茧自缚也不过如此。
所幸,除了这双重甲胄,倒也没受到其他虐待,一如他给去尘等三王孙穿上金银铜三种不同材质的甲衣时所做的那样。
只是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王不换这么想,倒不是亲人暌违爱人远别的痛苦一日日增加,最终不堪其累,而是他孜孜以求几十年的大事快事正在生生别离他,即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便全然成了泡影。
尽管如此,王不换有所安慰,柳七娘和流水,他的妻儿,新相知的妻儿,未曾正式婚娶的妻柳七娘,未曾正式过继的儿流水。
傍晚到时,有人给他送来饭菜,给他卸下兜鍪,以便他能把饭菜送进给封闭的口腔。他看了看精细的饭菜,这才知道闻了大半天的油烟味原来便是这些饭菜使然。
他提出见流水,他的养子,这个要求似乎不成问题,送饭菜的人表示可以代为转达。
他得寸进尺说:“若是晋王殿下和相爷大人不反对,最好说服杨去尘来见见他的宦叔,叫他看看我这副样子,也好叫他大快人心,说:‘怎么样,你过去作的恶现在双倍回报了吧,该当满意了吧?’”
送饭菜的说也可转达上去,看看成不成。
日子久了,王不换有经验了:若是有人无声无息进来,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只有吹进屋子的风儿碰着阻力产生折向,形成具体而微的声丝儿,那么此人一定是流水。
这天夜里,这个具体而微的声丝儿,穿着双重甲胄的王不换又感受到了。
“就算宦叔不见我,”流水说,“我也来找宦叔。”
“且说你找宦叔所为何事。”
流水一点不隐晦其事,开门见山要求王不换放了娘亲柳七娘,还说这个要求已先行一步,获得严庄应承了,可惜娘亲怎么都不肯走,其子不得已,只好来求宦叔了:“或许,宦叔表态不要她了,有几个出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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