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第二十回 上（2/3）
光给喂肥，不被脔割，大皇帝究竟啥意思？”李猪儿打听去尘的日子还有多少。
“父皇就快宴请群臣了，届时若亲自验得杨去尘货真价实，自然即刻脔割，将那白白红红的少年肉分赐予君臣，宣布天下从此再无杨国忠一门。”
李猪儿让流水带去尘见王不换去，流水好些日子不见去尘，骤然见了，快认不出来了：白了许多，胖了不少。
因去尘正在囚室窗前眺望翻身上马的宝卷和封驭，流水没有打搅他，也看外头。
表兄弟俩披红挂绿，四周都是人，忙着打扮他俩奉承他俩，——那是他们各自的阿爷派来的家丁。
流水站在去尘身边，听见封府管家一脸歉意说：
“要不是大人在皇宫领衔主勺，准备陛下宴请上千人观赏新近捉得杨国忠之子杨去尘的种种菜肴，定会来亲迎公子的。现在，大燕国重臣都知道了：大人当初便认定唐朝必败燕国必胜，故而早早便让公子离开长安，等待大燕国建都于洛阳的喜讯，以便到那时父子在洛阳见面。可惜公子沿途为大唐官兵所掠，为工作奴，迟至今日，方才脱险来到大燕国国都洛阳。”
这当口，去尘瞥见流水就在左近，便退后，与他肩并肩，还狠狠搂了一下他，与他一起听谢府管家传达宝卷他父亲的话语：“儿啊，你探视江南外祖回家，真不是时候：为父近来忙，大忙，忙得焦头烂额，除了忙于给大皇帝扩建凋敝的皇宫，还得给成百上千投效大皇帝和圣朝的李唐官员调配宅地营建府第。”
去尘对流水说：“好兄弟，你说说，二人这些话说明了啥？”
流水道：“就二府管家说的情形，大唐气数不如大燕，且就洛阳而言，确然超过长安，是大唐故土上最为繁盛的都市。”
“显然，当下的洛阳是上皇避难的成都不能比拟于千一的，更是今上坐镇的灵武不能比拟于万一。”去尘说。
“几乎不认得去尘兄了，才这些日子不见。”流水改变话题。
“没错，愚兄在这旮旯住了没多久，就已变白增重了。显然，大燕国大皇帝巴不得俺愈加白净肥重，脔割起来也好多割得若干少年肉，自昨日起，改一日八回用好吃好喝的喂养俺为一日十二次。幸好你来的是时候，没看见愚兄生不如死。”
流水观察斗室，难过说：“人家防备去尘兄寻短见呢，墙体附加棉絮，地砖铺设皮张，外头站着狱卒。”
“愚兄如今猪羊不如，牛狗也堪羡了。”去尘沉痛说，“有过生的机会，在汝水边奉鹤寺，可我为何拒绝随丹歌他们走？人家是冒险帮衬我逃脱王不换魔爪！就算拒绝人家，后来还有不少逃逸良机，丹歌不是把师傅的鱼肠偷偷塞给了我？
那是自救法宝啊，可我居然为了怂恿王不换趁把我献给安禄山的机会刺杀安禄山，便再三放弃了生路，把鱼肠交给郭果毅，先扔在地上，指点说：‘哎哟将军，那是啥，闪亮闪亮的东西？’”
流水摇头再摇头。
去尘意犹未尽说：“原本的想法固然是对的：杀了安禄山那厮天下便重新太平了，虽然我自家与王不换一样，不可能有活着的余地，但好歹为天下人除了害为杨国忠谢了罪，虽死犹生，虽辱犹荣；但现在身处生不如死的绝境，反过来恰恰证明是我留下不走，是大蠢特蠢，蠢不可及。”
“别多想了，王不换要见你，猪儿大将军要我把你带给他。”
“也好，至少不用再给喂食了！”去尘大叫道。
原来李猪儿就在外头，现在进来了，亲自把去尘带往王不换的囚室，路上叮嘱去尘：“到了宦叔屋里，切不可以头抵墙，自我戕害，——那屋子不同于你屋子，墙上没棉絮，地面没皮张，若你戕害自家，晋王殿下便饶不过俺，俺不在了，王孙便少了俺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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