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回(2/4)
只有扶太子嗣位。但目下皇帝失踪的消息,切不可泄漏出去,否则必酿出乱子来的。
太后见,只得含泪点头。叫洪承畴拟旨,召苏克萨克。
又下谕立皇长子玄烨为太子,以便嗣统。又密宣郑亲王和硕亲王、贝勒、贝子等进宫,令秘密访寻皇帝,不得在外声张。又把是日的管门内监及侍候皇帝的宫女内侍一齐监禁起来,以防走漏风声。又将总管内监宣来,经太后痛骂一番,即行革职留任。并吩咐嫔妃宫人,不许传扬出去。皇太后待诸事妥当,自和洪学士回慈宁宫。直到三更多天,方由两名监掌着碧纱灯导洪承畴出宫。那些亲王贝勒奉了懿旨,自去找寻皇帝。
再那天晚上,顺治帝写好遗诏,倚榻假寐了一会,所以宫女们听得室内已寂静无声。鱼更三跃,顺治帝一觉醒来。悄悄开了宫门,见宫人内侍都已酣睡如雷,便一口气跑出宸寿宫。
只见星辰满天,月光微微的一线被云遮没了。一望宫外,很是黝黑。顺治帝也不管什么,沿着御道,越过跨虹石桥便是御苑。
时守苑的内监也已睡了,还有一两个值班侍卫在苑外踱来踱去。顺治帝恐怕惊动他,就悄悄地走到御苑西门。幸得苑门没有落锁,出得御苑,不辨天南地北,脚下七高八低地走着。看看到了皇城门前,城门早已下键了。
顺治帝喝叫开门,守门官见他仪表非凡,疑是内宫的近侍,忙开门让他出去。这样地经过外城,也不曾阻拦。顺治帝这时也不打算到哪里去,低头只顾向前直走。其时天将破晓,寒露侵衣,身上略略觉得有些寒冷。又走了半晌,天色已是大明。
晨曦初上,照大地犹若黄金。顺治帝惘惘地只望着丛林深处走去,猛听得当当的云板声激荡耳鼓,如晨钟清磐,把顺治帝惊觉过来。抬头瞧时,见一个癞头和尚,眇一目跛着一足,挑了一副破香担,担上悬着一幅墨龙。左手云板,右手木棰,走一步打一下。顺治帝见那和尚来得蹊跷,就立住了脚问道:“你那疯和尚,在这荒山野地走来走去干些什么?”那癞和尚听了,举手答道:“俺在寻俺的师父。”顺治帝道:“你师父叫什么?”癞和尚指着担上的画道:“你不见俺那幅画吗?俺师父唤作龙空和尚,在圆寂的那天,对俺道:”我将投生尘俗,有墨龙一幅,未画双睛。待过三九之年,你可下山去打寻,有人替你画上点睛,那就是我的后身到了。‘“罢,又从香担内取出破衲一袭,拂尘一柄,念珠一串,紫砂钵一个,都递给顺治帝道:”这是俺师父的遗物。“
顺治帝检视破衲、拂尘、念珠、紫砂钵等物,好似是自己的旧物,心上不由地起了一种感动,叫癞和尚在担上取出一枝秃笔来,向那幅黑龙添上眼睛。果然,那龙有了眼睛,张牙舞爪大有驾云上天的气概。癞和尚看了,慌忙跪倒在地下,不住地磕头道:“师父到今天才来,几乎想煞俺也。”顺治帝被他一叫师父,心里顿有所悟,便脱去身上的箭衣,披了破衲。笑对癞和尚道:“你看三十年故物,今日还我本来面目。”癞和尚笑道:“忽去忽来,忽来忽去。来来去去,都是幻梦浮云。
去即是来,来即是去,无非浮云幻梦。“顺治帝大笑道:”是哪里来?是哪里去?什么幻梦浮云,实是无什么幻,更无什么的梦。幻是更非幻,梦亦更无梦,都是濛濛空空。“癞和尚抚掌道:”阿弥陀佛!西方路上有莲台,无叶无枝雪玉堆。“顺治帝道:”色是空兮空是色,碧云拥护踏风来。“癞和尚笑道:”好了!好了!女菩萨等够多时了。“顺治帝道:”哪里的女菩萨?“癞和尚合掌闭目笑道:”玉泉宫的女菩萨师父难道忘了吗?“顺治帝笑道:”真的吗?“和尚笑道:”似真似假,似假似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顺治帝大笑道:”好!好!“于是那癞和尚挑起香担,顺治帝拿了拂尘念珠,托了紫钵,师徒两个上清凉山去了。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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