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一(2/4)

说雪琪她老公自己开公司的,哎,真好运啊……”

“哦。”我从喉咙里轻轻发出一声。

“你别只知道哦,整天哦哦哦,哦到最后你就等着孤单一辈子吧。女婿呢?年前还信誓旦旦答应我,妈,来年春天一定给您带回一个女婿的。他在哪呢?被你藏抽屉里还是书橱里了?”

“我也不知道,噗——”我把嘴里的漱口水吐进马桶,对着镜子捏了捏被黑眼圈荼毒的下眼皮:“本来藏书橱里的,但是后来我突然找不到了诶,妈!是不是被你偷拿走藏你床上去了?”

“你个瘟丫头!”我妈又气又笑地在我背后重重锤了一拳,“就会乱贫!哪个姑娘像你一样天天一身酒味的!有男人愿意娶你才怪!”

“那我就和你相依为命吧,你不是老挂在嘴上说女儿好女儿好,女儿是你的贴心小棉袄吗,那小棉袄就一直在你身边孝顺你好了,”我拽过洗脸池旁边架子上的毛巾擦擦嘴,就听见身后我老妈一声骂:“贴心个屁,反正你要给我赶快找个男人才是最贴心!未婚先孕都没关系,哦,对了,你姑妈昨儿个打电话来,说隔壁那单元楼上刚有个博士生毕业的男孩子,听说不错,他家里人也忙着给自家孩子找个儿媳妇呢,你要不要去看看啊扒拉扒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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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我跟镜子里自己那副冷漠面瘫脸对视了半晌,一等老妈絮叨完,就回过头打算带上门:“妈,我要拉屎,你别说了,再说我又要便秘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你自己看着办!别在马桶上坐太久!”她撂下这句话,摆摆手无奈地离开了。

而后,我离家开车去婚纱店化妆拿伴娘礼服的时候,我老妈还不忘提醒我在婚礼上对看得上眼的男孩子多注意注意,指不定还能跟我那好朋友亲上加亲。从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开始,这个不算太老的女人的人生观就开始彻底颠覆,从此始终围绕“快点谈恋爱”“没有男人别回家”“我什么都不缺我就缺个女婿”“你应该辞了工作一心一意找个好男人嫁掉”“我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你这个臭丫头”上头打转,尽管在这之前她总是偷偷翻我手机上的短信并且手段残忍且犀利地扼杀掉一切早恋的苗头。更年期的女人真善变呐,我觉得自己的大脑神经完全跟不上。

……

交换完戒指,牧师又说了一些听起来很美好的誓言。教堂里掌声鸣动,玫瑰花瓣和气球彩带都被拿出来渲染出浓郁的幸福气氛,婚礼进行到高潮的同时,我终于能走下台去找个位置坐下来好好歇一歇,十厘米的细高跟近乎要了我这个平底控的半条命。我隔着裙摆锤了会膝盖,不敢幅度太大地舒展身体,心想,这礼服的胸也真够低的。教堂里的服务生体贴地把我的包递给我,我就安静地坐在那个人不多的角落,边吃桌上盘子里的点心和水果片,边专心致志地玩手机上的俄罗斯方块。

其实我潜意识里大抵还是觉得自己并不老,就算现在看到最好的死党高高站在华丽地毯铺陈的台阶上笑靥如花接受所有人祝福的时候,我都不会对此产生任何类似于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反倒会有些难过,是对于友情落失的难过。那时候与我信誓旦旦相约好一起找个棒子鬼子类型美少年的姑娘,她们最终都还是找了个大陆家庭剧式的普通男人把自己草草给嫁了,与此同时也会和我相距得越来越远。

人好像总是有太多的思索、烦恼与迷惘,就像以前还年轻的时候一样,为一些事情轻易烦神。我在想,一个人如果失去这些,安于现状,大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春的完结。

三十岁的我仍然不太情愿说出自己渴嫁的心思,只觉得这样很丢人。还能像少女一样为这些符合自然规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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