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浮生若梦(二)(1/3)

第二章 浮生若梦(二)

重获惟霖的音讯,我的睡梦却没有因此而增添几分舒畅,我竟然没有欢喜的感觉,似乎这本便是早已知悉的事实,更让我听进心里的,是如语忧戚的语气。

她是矛盾的。

她为我松一口气,又为旻元而悬紧了心。

还有另一重挥之不却的忧虑,是她怎么也无法掩饰下去的。

我知道与我有关。

她没有再说下去,离去前,若有若无的叹息萦绕在我耳际。

“我每日所接的奏报,几乎全部都是与天下叛乱有关的……天灾、**……可我一定不会败,这一关,我一定会闯过去。”旻元的精神每日紧绷如系箭之弦,他机关算尽方得以重掌的大荣朝政,竟早已是千疮百孔,不堪一击,天下民不聊生,百官营私舞弊者比比皆是,应战在即,军饷粮草却渐呈无以为继之象,只因国库空虚。国难当头,朝堂上群臣各人自扫门前雪,忙不迭筹算自身,对于他所提的还击对战之策,只是唯唯诺诺,虚应了事,放眼满朝文武,竟难觅同心之人。

青州、陵州、同州等地相继发生大规模的蝗祸之灾,蝗虫遮天蔽日般地群聚迁飞,祸不单行,恰逢天旱无雨,土蝗蔓延滋生,致令百姓颗粒无收,不计其数的灾民为避天灾更为逃战乱,源源不断地涌上京城,沿途死伤枕藉,暴乱横生。

二月中旬,荆惟霖率兵进驻陵州,在水陆两路严阵以待。

二月下旬,周延阳率兵进攻青州,青州粮草不济,军心涣散,官兵时有私出投降的,参军等人畏葸不前,自知兵力不足以应战,只计划开城门投降,三月初,周延阳不费吹灰之力攻下青州。

食不下咽、夜不成寐的旻元日以继夜地在乾嘉殿内,与分数不多的几名愿意留守的大臣商讨用兵之法。

唯今之计,只有兵分三路,一路南去攻打青州,力阻周延阳大军与陵州联合;一路为主力,在陵州与青州之间的往京要道镇守,务必阻止鹘吉的后援大军;一路前往牵制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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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时会听到如语提起,有人说她是命中带煞,是留不住亲人的命数,我听了只觉得可笑,什么信口雌黄的胡言乱语,人的一生如何,不过取决于各人的行举取舍罢了,何来这么多的命中注定?自身的际遇,可以得到多少,将会失去多少,寿命祸福,更是与人无尤,那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而影响另一个人的命运的说法,我是压根儿不相信的。

可是,最近我又重新思量了一番这般的说法。

如语说得对,惟霖遭遇意外,爹爹官职不保,是我嫁到荆家后的事。

如语进宫,受尽苦难,也是因我而起。

如今旻元面临天下变兵,朝政动荡,我并不想认为,归根到底,还是与我有关。

我不知道这可算是所谓的天生孤煞,如果是,那我愿意承认,相士当年说所的,确是指我,而并非如语。

这段日子,如语一直默默地守候在旻元的不远处,我可以想见,无论旻元是否知道她的存在,她的眼光,都是追随着他的身影的。

“我会好好照顾姐姐,你大可放心。”如语在他身后轻声地说着,目光隐隐地闪动着关切与忧心。

旻元此时的容神,憔悴不堪,双眼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面颊泛着铁青,下颌的胡子拉碴已然是不及打理的随意,益发映衬得他整个儿疲倦无神。

“我只想好好看看她。只有看到她,我才可以忘记今日兵败的战报。”

他应该已经知道,令他兵败如山倒的是什么人。

我渐渐开始明白如语的欲言又止,我开始明白如语为什么要迂回而转折地说出惟霖尚在生的话。

对于旻元来说,对于大荣的皇帝来说,对于大荣的江山来说,荆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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