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2 与日月争时(1/3)

盟约很简单,无非便是守望相助,同进同退而已,但若事有不谐,则还是保命为上。

谈到最后,程庾似心中犹有顾忌,章坎则似已彻底无忧了,而云山对此,则也是抱以了极大的信任。

平心而论,他与此二人相交并不久,况且又是在这种敌我难分的危急存亡之秋,以盲辨色,以聋辨声,理应是不该有什么信任的。

但他又毕竟是江湖人出身,故至今未改江湖气——看对眼了,一日之间,便可从陌生到刎颈,彼此互托性命,一起喝得酩酊大醉。有毒便有毒,死了便死了。命如草芥,不贪一世快活,又贪何物?大不了从头来过,再拿上刀剑,去砍去杀罢了!

故而几个来回,他便与他们订下了盟约,互设了契信,又当场立了血誓。

而之后心头热血冷,他一请出了章程二人,则就又立马进入到了修炼状态里。

金丹劫,不过月,兔奔乌又走,时间不待人。他若不想一入那熔炉,便遭野狼分食,群魔蹂躏,则势必还得再增些手段与实力,以锐刀锋。

而轮到“手段”与“实力”,自三具实体的周天气道,尽皆满元之后,迄今为止,最佳最妙的,自然便是才得的「翀星脂」与白家给的三样秘法了。

「翀星脂」与「猩红孽煞」相似,均是只要度过了最先的侵入阶段,便可自发地持续下去。

而在他身上,「猩红孽煞」的异化改造,又或者说是「慑心鬼眼」的修习,从来就没停过,一直是占据了一尊琉璃坐像,而此时再腾出一尊琉璃坐像,用来承受「翀星脂」的异化作用的话,那便刚好就只剩下最后一尊青烟坐像了——刚好可以同时开始《蛀虚癸元刺》等秘术的体悟与初习,以最高效率地利用时间。

如此打算一定,他便没有了拖延。

确认屋内第二层法阵运转无碍之后,第一时间,他便将自身的衣物,给扒了个精光,又将白玉床上的被褥,尽数扫向了一旁,而后紧接着,则就平躺到了床上,并拿出了新得不久的那瓶「翀星脂」,涂抹在了身上。

涂抹自然不是用手涂的,而是神识控制着它,一寸一寸地抹在了每一节骨头的外面,抹在了最靠近每一节骨头的皮肤上。

因虚体是主身,此时一抹之,他顿时便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此痛虽是由外而生,却又是痛在内部,痛在他的每一节骨头上,也痛在他的每一颗骨质微粒上,就像是一群受了引诱的飞蚁飞蛾一般,急欲噬蜜,亦急欲扑火。

然又偏偏,不知受了什么影响,它们竟全都遭遇了阻隔!

一层皮膜,便好似成了千山万水!

开路不成,搭桥亦枉然!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情况的僵化,一直无变,所以就连云山自己,再痛再苦,也是渐渐反应了过来,察觉到不对了。

些许「翀星脂」而已,怎会导致他浑身上下,皆痛得动不了半分?!

……

……

就在云山骨内生痛的那一瞬间,远在千万里之外,凭虚道的辖地,阙兰国境内的西部河谷地带,一处名叫“叶家坳”的小村庄里,艳阳高照下,却是有一荷锄的赤膊农夫,沿着尘干土燥的黄泥路,晃悠悠地走向了一个小院。

他一路走来,都在哼着歌谣。

然在此院前,却又突然止了。

因为他探头探脑地,望了院里一眼,然后嘿的一声笑,就用着一种少见的口音,向里头高呼了起来:“甲叔,三狐要我告诉您一声,说是什么有动静了,要您去看看!”

院子里,屋檐下,阴荫中,原来竟还坐着一个古稀之岁的白褂老头。

他坐在一张板凳上,正穿着竹篾,编着箩筐。

闻言,似有些耳背,缓缓地抬起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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