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冥福(4/4)
人的不幸和灾难。
回到家,长子谢文便带着丧家亲属谢客,先谢吹鼓手,再谢客人,最后谢帮忙的。
之后辞灵,将灵牌置于“灵屋”内,连金银塔,纸车马,纸衣箱,纸电器,纸包袱等冥物,在旷地焚烧。烧后脱掉孝服,称谓“除服”。
再是“洒扫”,认为死者落气之时,有伤殃死气弥漫家宅,恐其“煞气”妨害活人,需借用法术将其驱除。家属由和尚带领在家中各屋转一遍,先将一片青瓦在灶中烧红,再打来一桶清水,夹出烧红的瓦片投入桶内,“吱吱”作响,一股水蒸气直冲而上,和尚手持柏树枝,醮桶内之水向四面八方挥洒,另一手举剑作挥舞状,口中不时发出“呵”“哈”之声,其后一人持砍柴刀做砍杀的动作,意味把屋里散崇游魂驱赶出去,后在各内屋门楣贴上用黄裱纸剪成的镇“符”,上盖有“某某法师之印“,以防污秽气再度入室,危害家属。
袁秋华因是孕妇,小殓及大殓,皆不能参加,也不能上坟祭墓。要是犯禁忌,死者的亡灵恐会“扑”着胎儿,令孕妇难产。启灵时,又“忌”属猪的,不能听见锣鼓声,她便躲得远远的。即使她是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平常时可以敬鬼神而远之,但家有丧事,丧葬仪程间的禁忌和暗规,不能随意“犯丧”, 入乡随俗,这点人情世故她还是明白的。三次该孝媳表演哭技给大家看的机会,她都得免了。况且,每次她跪拜时,总有族人往她膝下铺棉包,垫稻草,跪一会,还有人拉她起身,示意坐到棺材旁歇息。
整个治丧期间,他们施展各种表情语言,音调手段,竭力渲泻悲伤哀痛之情,同时又都在精心自塑孝男孝女的光辉形象,以求得死者的保佑和宽宥,用付出乞求得到福荫,比如谢文处处牵头,事事吃亏,剜肉做疮,忍屎凑饱,比如谢雄东手接来西手去,借钱充门面,腊肉待亲家,久有意。尤其是那些往日对死者有过节和非礼行为的人,比如谢英以头抢地,尽哀而哭,拜之成踊,比如谢嘉嫒悲伤得病,肌干面黑,体瘦如柴,更是希望通过卖力表现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以消除内心的不安,及扭转平素看客此前对他们不利的评价。
俗话说,人死如灯灭,就再也苏醒不过来了,成神显灵,鬼魂轮回,恶鬼好鬼之说,纯粹是无稽之谈。死后祭祀,诵经做道,除了铺张浪费钱财,和无休止地折腾亲人的精力,对无知无觉的死者来说,“享受”毫无意义,他再也不需要活着的亲人帮助什么,也帮助不了子孙后代,只不过是沦为道具。对于活者来说,祭拜如仪,祭物丰厚,祀时慢长,直接折磨精神和肉体,画蛇添足又画地为牢,自以为是又自我寄慰,都是虚无幻想,于家于已于社会,概无益处。
葬事和治病不同,办完葬事是有礼金可分的,事前凑的钱,要在礼金中扣除,没用完的钱要退还。谢雄得了退还的一千,又得了扣除的三千,还分得礼金二千,后又得他家亲友的三千。
肖琳手头有了几千现金,说要到城里去开店。于是,她家又搬去了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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