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九章 败鳞残甲满天飞(1/9)

一场大雪过后,整个若州城都被染成了单调的白色。在那一片素洁的覆压之下,谁还分得清哪里曾是象征生命终章的殷红?

四野苍茫,万物萧肃,大自然并不刻意的“毁踪灭迹”之举竟是如此天衣无缝,让不在画中的人们全然找不出丝毫破绽来。

绵连的阴霾让天地看起来更加清冷,清冷得甚至已透出明显的疲惫,那刚刚吹过梨枝的风便是它的叹息。

若非喜寒鸟儿的偶尔几声鸣叫刺破了静谧,这儿的确像极一个冰封的世界,连同时间也一块儿被冻住。

先前武林会盟的场面有多盛大,眼下大雪封城的境遇便有多寂寥,加上其间死伤万人的徐家兵变,这前后历时竟不足月。

失落在每个若州人的心里滋生,伤感在城内每条巷道间传染......

瑞临元年注定会是若州建城以来最安静、最寡淡的一个年节。

承百年平顺,历六皇无战,朝廷施政亦素来宽仁,一城的百姓倒真有些被娇惯了。

“吱~~~呀~~~”

响起一道沉闷而绵长的声音后,城门开了,一队骏骑缓缓行出城来,向北缓缓行去。

雪虽暂歇,风却更劲,吹得众人身上的氅子猎猎作响,长发在风中乱舞狂飞。队列中一粗犷青年汉子勒住了马缰,指天骂道:“贼老天,非是要冷死人么?”

“这会儿悔了罢?早前的彪悍劲儿呢?说了不要跟过来自己非得来。”他前边儿行着一匹枣红高马,上面骑着个粉衣少女,听了他的怨怼,不禁回首斥道。

“就这妹子没良心。”汉子紧了紧氅袍,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

二人身后的梅远追了上来,谓那汉子道:“布琛大哥,我这囊袋中装了几斤热酒,你且喝上几口御御寒。”

易布琛刚伸出手要去接酒囊,便瞥见易倾心脸露鄙夷望过来,忙又悻悻收了回去,不屑道:“适才出门急了些一时没适应罢,用得着热酒取温?”

说完这话,甩了甩缰绳,驱骑行到了队列最前。

见过冉建功后,梅远尘原是想着次日便出发去都城的,赶巧不巧,当夜便飘起了鹅毛大雪。

临近年关下雪倒也寻常,只是没想到这场雪接连下了小半月,几番梅远尘拾掇行囊预备出门,雪势又不讨喜地大起来。

城外雪层

已积四五尺厚,遮蔽驿路,便是常年往返此间地驿卒也辨不清南北,遑论梅远尘这样的新路客?

是以,数次梅远尘要冒雪出城,都被冉建功、易麒麟、湛明几人劝住。

“张遂光的人还指不定在哪设伏呢?这么厚的雪,一旦被围住了,看你待要如何脱身?”

总算是徐簌野的那句话把他给劝住了。

的确,梅远尘自知最大的倚仗就是步法和身法,厚雪覆地不利行,若九殿和盐帮有心设伏还真不易防备,倘使陷入泓石湾那夜的境遇,行步落脚受阻,绝难以再保命了。

徐簌野的话不仅给了梅远尘当头一棒,也给了冉建功、湛明他们一个警醒。

原本若州历经战事,局势初定,真武观和御风镖局都有意留在此间一段时日,好些未竟之事,由他们出面比政司衙门或白马军要更适宜。夏承炫给冉建功的密信之中也有提及,江湖事江湖了,未到不得已,朝廷不要直接涉足其间。

江湖不比衙门,更不是军中,它更像一个大泥塘,一旦伸脚进去,再如何... 再如何小心行事也少不了沾染一身泥泞。

然,夏承漪的病情和徐家数千人的去留皆是不可拖延的大事,梅远尘既铁了心要走,湛明他们也不好再劝。

“易总镖头、湛明观主,你们且去,有金掌门、严掌门几位前辈在,这里出不了大乱子。”云晓濛的话坚定了易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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